我国是世界上荒漠化面积最大、危害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在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 荒漠化已成为我国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 它不但危及人民的生存与发展空间, 还严重影响着生态安全及区域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内蒙古自治区是我国荒漠化分布的典型区域, 其草原总面积达8 666.7万hm2, 其中天然牧场6 818万hm2, 占全国草场面积的27%, 是我国最大的草场和天然牧场, 也是我国重要的生态防线[1]。近年来, 伴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快速提升, 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 在过度放牧、滥砍滥伐等人为因素和气候变化等自然因素的共同作用下, 区域内草原生态平衡遭到破坏, 草地沙化、荒漠化等问题日益严峻, 严重制约了区域经济社会的发展[2-4]。为遏制西部地区天然草原加速退化的趋势, 促进草原生态修复, 国家自2002年开始实行退牧还草工程。退牧还草工程是继退耕还林还草工程之后, 国家在生态环境建设方面实施的又一重大战略举措, 旨在给予农牧户一定经济补偿的前提下, 通过围栏封育、补播改良等工程技术与禁牧、季节性休牧等管理技术相结合的措施, 改善草原生态环境, 促进草原生态和畜牧业协调发展[5-6]。农牧户作为退牧还草工程与技术的重要实践者与利益相关者, 其对工程与技术的感知度和认可度必将影响退牧还草工程与技术的顺利推进[7]。因此, 本文基于农牧户视角, 对荒漠化治理中的退牧还草技术进行评价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自退牧还草工程实施以来, 各领域的学者基于不同视角对退牧还草工程展开了诸多有益研究。其中, 退牧还草技术的评价成为退牧还草工程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REN等[8]认为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有利于恢复草原生物多样性和改善生态服务功能。超波力格[9]以草地荒漠化地区内蒙古鄂托克旗为例, 基于遥感数据分析得出退牧还草技术实施以来, 该地区地表植被覆盖增加, 生态环境质量不断提高。王静等[10-11]利用残差趋势法得出退牧还草工程有利于玛曲县草地牧草生长和草地恢复, 但草地恢复效果存在时空差异。陈勇等[12]定量评价了禁牧政策下盐池县草地荒漠化逆转过程的综合效益, 结果表明盐池县草地荒漠化逆转过程的综合效益明显优于自由放牧情景, 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均呈升高趋势。赵春花等[13]以内蒙古典型项目区阿拉善左旗为例分析得出退牧还草工程的实施保证了当地农牧民收入与地区经济较稳定增长。田晓艳[14]再次证明退牧还草政策的实施有效地改善了草原生态环境, 促进了牧民生产方式和生产结构的转变, 改善了牧民的收入结构, 使牧民生活水平有了一定提高。然而, 一些学者认为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也存在一定的问题[15-16]。例如, CHEN等[17]认为内蒙古草地荒漠化地区由于长期禁牧, 对于植被的恢复和持续性具有不利的影响。李文卿等[18]以甘肃省草地荒漠化地区为例, 通过定性分析得出退牧还草工程虽然初步取得了较为显著的生态、社会、经济效益, 但仍存在实施区域不平衡、配套资金落实难、后续产业开发滞后三大问题。王艳华等[19]认为退牧还草工程实施中还存在区外草原退化趋势尚未得到有效遏制、治理力度与实际需求差距大、工程建设内容单一等问题。
综上所述, 尽管关于退牧还草技术评价的研究已经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 但已有研究大多基于技术层面分析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效果, 鲜有考虑作为技术直接受益者的农牧户对于该项技术的满意程度。鉴于此, 本文利用内蒙古鄂托克旗的农牧户微观数据, 以围栏封育为主的工程技术和以草定畜与季节性休牧相结合的管理技术为评价对象, 采用层次分析法和熵权法相结合的方法, 构建包括技术成熟度、技术应用难度、技术相宜性以及技术效益和技术推广潜力5个方面的退牧还草技术评价指标体系, 对荒漠化治理中的退牧还草技术进行评价, 以期从农牧户微观层面从发, 对完善相关荒漠化地区的退牧还草工程提供参考和借鉴。本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与现有研究相比, 本研究是基于农牧户视角对荒漠化治理中的退牧还草技术进行综合评价, 而现有研究更多侧重于技术实施效果的评价。
1 研究区域概况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域概况本研究所选区域为草地荒漠化问题的典型区域内蒙古鄂托克旗。鄂托克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西部(106°41′~108°54′E, 38°18′~40°11′N)。北靠杭锦旗, 南临鄂托克前旗, 西隔甘德尔山与乌海市相邻、隔黄河与阿拉善盟和宁夏回族自治区相望, 东与乌审旗接壤。鄂托克旗境内属于典型的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日照丰富, 四季分明, 无霜期短, 降水少且时空分布极为不均, 蒸发量大。
根据鄂托克旗农牧局2019年统计, 鄂托克旗天然草场规模197.49万hm2, 其中可利用草场174.65万hm2。实施退牧还草项目、京津风沙源治理、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等一批国家重点生态建设项目以来, 自2002年开始, 累计完成项目投资12.10亿元, 其中中央投资10.29亿元、地方配套1.81亿元; 完成103.03万hm2草原建设任务, 其中退牧还草工程92.13万hm2, 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围栏封育9.43万hm2、飞播牧草1.27万hm2、建设草种基地0.03万hm2, 建设人工饲草地0.17万hm2。2011年起实施国家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 第一轮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资金累计发放5.90亿元, 实施总面积204.53万hm2, 其中禁牧区面积83.42万hm2, 草畜平衡区面积121.11万hm2; 第二轮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自2016年起实施, 资金累计发放2.60亿元, 总面积168.33万hm2, 其中禁牧50.50万hm2、草畜平衡117.83万hm2。
1.2 数据来源本文所用数据来源于课题组2017年7—8月赴内蒙古鄂托克旗展开的实地调研。鄂托克旗是内蒙古自治区退牧还草工程实施的重点地区, 在基于农牧户视角的退牧还草技术评价研究方面具有较好的代表性。课题组采用分层逐级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式选取样本农户, 具体的抽样过程为:根据退牧还草工程的落实情况选择3个乡镇(乌兰镇、木凯淖尔镇和棋盘井镇)和2个苏木(阿尔巴斯苏木和苏米图苏木), 每个乡镇(苏木)随机选取6个行政村, 每个行政村随机选取5户农户。问卷内容主要包括受访农牧户基本情况、农牧户对荒漠化治理中退牧还草技术的认知情况以及农牧户对荒漠化治理中退牧还草技术的综合评价3部分。为保证调研结果的可靠性, 课题组在调研之前进行了预调研, 并在此基础上对问卷进行了修改和完善, 力求问卷设计的可行性。针对问卷涉及的各项指标, 调研人员均需对农牧户做出详细说明, 以避免调研过程中可能产生的误差。本次调研共发放问卷144份, 剔除部分数据缺失和信息矛盾的问卷, 得到有效问卷134份, 问卷有效率达93.06%。
内蒙古鄂托克旗受访农牧户基本特征:受访农牧户以中老年男性为主, 年龄超过50岁的农牧户占64.92%, 总体年龄偏大; 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农牧户占90.30%, 受访农牧户文化程度普遍较低; 受访者中82.84%的农牧户为汉族, 17.16%的农牧户为蒙古族; 家庭人口数中, 1~2人的小规模家庭占47.76%, 3~5人的中等规模家庭占45.52%; 2016年受访农牧户家庭年收入以5~10万元居多, 占35.82%。总体来看, 受访农牧户的基本特征表现为年龄偏高、受教育程度较低、以中小规模家庭为主且家庭收入水平不高(表 1)。
退牧还草技术(群)作为一个综合技术群, 本文将其分为工程技术和管理技术。工程技术包括围栏封育技术, 退化草原的补播改良技术以及其他相关技术。管理技术包括禁牧技术、休牧技术、划区轮牧技术, 以草定畜技术、舍饲圈养技术等其他技术。结合内蒙古鄂托克旗的实际情况, 本文所涉及的退牧还草技术主要为以围栏封育为主的工程技术和以草定畜与季节性休牧相结合的管理技术(图 1)。
根据研究目的, 本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坚持以下主要原则:
1) 科学性与可行性相结合原则。退牧还草技术评价体系的指标选取及其权重的确定应当充分考虑各指标体系在层次结构间的相关性, 并能对退牧还草技术的综合评价进行描述。同时依据相应标准, 要保证整个指标体系所涉及的指标具有可观测、可考察和可获取的特性。
2) 系统性与层次性相结合原则。退牧还草技术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是一项综合性系统工程, 整个体系所选择的每一项指标既要充分展示指标本身的属性特征, 也要反映整个评价体系的综合水平。按照系统本身的规定性, 以层次结构明确为基本要求构建各指标, 从而准确测度退牧还草技术的整体评价。
3) 客观性与主观性相结合原则。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对区域生态状况和农牧户的生产生活均会造成影响, 基于此, 技术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应包括客观和主观两个层面。同时, 在权重确定过程中, 应采用客观与主观相结合的方法, 以确保权重测算的科学性与合理性。
根据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 借鉴胡小宁等[20]的研究, 本文以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为目标层, 选择从技术成熟度、技术应用难度、技术相宜性、技术效益和技术推广潜力5个方面, 19个指标构建指标体系, 对退牧还草技术进行综合评价(表 2)。
已有文献关于指标权重的确定方法大体可以分为3类:主观赋权法、客观赋权法以及主客观赋权法。主观赋权法是根据决策者的经验、所掌握的信息进行赋权的一种方法, 主观随意性较强, 常用的主观赋权法有专家打分法、层次分析法等。客观赋权法是根据原始数据之间的关系通过一定的数学方法来确定权重, 其判断结果不依赖于人的主观判断, 有较强的数学理论依据, 常用的客观赋权法有主成分分析法、熵权法、多目标规划法等。主客观赋权法既能够克服主观赋权法客观性较差的弊端, 也能够克服客观赋权法形成较晚且不完善的缺陷, 目前针对该方法的研究较多[21-22]。基于此, 本文采用主客观赋权法对退牧还草技术进行综合评价, 首先运用层次分析法和熵权法分别计算指标权重, 再将两种算法得到的权重进行耦合, 得到最终的复合权重。
第一, 层次分析法。步骤如下:
1) 构造判断矩阵。在层次分析法中, 按照每层级指标对于其上层指标的重要程度进行两两比较, 通过权衡专家意见和相关部门统计数据给出其相对重要性, 并根据表 3所列出的衡量尺度为其权重赋值, 得到各层级相应的判断矩阵。参考已有研究[23], 记判断矩阵A中的元素为
${N_{ij}} = \prod\limits_{j = 1} {{a_{ij}}} \;\;(i = 1,2,3, \cdots ,n)$ | (1) |
然后, 计算Ni的n次方根:
${\overline M _1} = \sqrt[n]{{{N_i}}}\;\;\;(i = 1,2,3, \cdots ,n)$ | (2) |
均一化处理
${M_i} = \frac{{{{\overline M }_1}}}{{\sum\nolimits_{i = 1}^n {{{\overline M }_1}} }}\;\;\;(i = 1,2,3, \cdots ,n)$ | (3) |
最后, 计算最大化特征值
${\lambda _{\max }} = \frac{1}{n}\sum\limits_{i = 1}^n {\frac{{{{({\rm{AM}})}_i}}}{{{M_i}}}} $ | (4) |
式中:
2) 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检验。一致性检验能够保证各指标重要程度之间的协调性, 减少判断过程中存在的误差, 使得数据结果真实可靠。计算一致性指标:
${\rm{CI}} = \frac{{{\lambda _{\max }} - n}}{{n - 1}}$ | (5) |
式中: n为判断矩阵的阶数。检验判断矩阵的公式为:
${\rm{CR}} = \frac{{{\rm{CI}}}}{{{\rm{RI}}}}$ | (6) |
式中: CR为一致性比例; CI为一般一致性指标, RI为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当RI < 0.1时, 可认为判断矩阵的一致性良好, 否则需要调整判断矩阵。RI的取值标准见表 4。
第二, 熵权法。步骤如下:
1) 数据标准化处理。将退牧还草技术评价体系各指标所对应的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则各指标数据标准化处理公式为:
${Y_{ij}} = \frac{{{X_{ij}} - \min ({X_i})}}{{\max ({X_i}) - \min ({X_i})}}$ | (7) |
式中:
2) 计算各指标的信息熵。根据信息论中关于信息熵的定义, 各指标对应的信息熵为:
${E_i} = - \ln {(n)^{ - 1}}\sum\limits_{j = 1}^n {{p_{ij}}\ln {p_{ij}}} $ | (8) |
式中:
3) 确定各指标权重。通过各指标的信息熵, 计算各指标相应的权重, 计算公式为:
${W_i} = \frac{{1 - {E_i}}}{{k - \sum {{E_i}} }}$ | (9) |
式中:
第三, 确定指标的复合权重。本文通过对层次分析法获得的权重Zi和熵权法获得的权重Wi进行耦合, 从而获得各指标相对应的复合权重。
${U_i} = a{M_i} + (1 - a){W_i}\;\;\;\;\;(0 \leqslant a \leqslant {\rm{1}})$ | (10) |
可以看出, 随着a的变化, 复合权重Ui随之改变。当a=0时, Ui为客观权重(熵权法); 当a=1时, Ui为主观权重(层次分析法)。本文根据专家评估并参考已有研究[21], 最终确定a=0.5。得到退牧还草技术评价体系各指标权重如表 5所示。
为便于分析, 参照已有研究成果[24-25], 并根据鄂托克旗实际情况, 将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U)在0~1范围内进行分级:
1) U≤0.3时, 表明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处于较低水平, 技术满意度较低, 技术不可持续。
2) 0.3 < U≤0.5时, 表明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处于中等水平, 技术满意度一般, 技术可持续性较弱。
3) 0.5 < U≤0.8时, 表明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处于较高水平, 技术满意度较高, 技术可持续性较强。
4) 0.8 < U≤1.0时, 表明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处于非常高水平, 技术满意度非常高, 技术可持续性非常强。
3 结果与分析 3.1 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分析根据前文所确定的各指标权重以及经过标准化处理的样本数据, 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如表 6所示, 以内蒙古鄂托克旗为例的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为0.469 8。根据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的分级标准, 鄂托克旗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处于中等水平, 技术满意度一般, 技术可持续性较弱。此外, 上述评价结果表明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由高到低的排序为:技术相宜性0.156 8、技术效益0.153 7、技术成熟度0.078 4以及技术应用难度0.047 1和技术推广潜力0.033 8。
根据前文所确定的各指标权重以及经过标准化处理的样本数据, 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各指标测算结果如图 2所示。
从各指标测算结果来看, 内蒙古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测算结果排在前5位的分别为:目标适宜性评价0.066 5、技术完整性评价0.057 0、技术实施总体态度0.042 8以及立地适宜性评价0.028 1和降雨增加程度0.025 7。排在后5位的分别为:生活环境改善程度0.009 9、养殖业发展可持续性0.011 7、生产方式转变作用程度0.012 0以及沙尘天气减少程度0.014 1和家庭收入增加程度0.016 3。可见农牧户对技术相宜性、技术成熟度中的完整性以及生态效益评价普遍偏高, 而对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以及技术推广潜力评价较低, 说明农牧户较为认可退牧还草技术的重要性以及对当地环境的改善, 但在保障农牧户经济收益、社会福利以及一系列后滞问题等方面仍存在担忧。
3.2.1 退牧还草技术成熟度评价退牧还草技术成熟度的评价结果为0.078 4, 其中技术完整性为0.057 0, 技术稳定性为0.021 5。根据实地调研情况, 76.86%的农牧户对技术完整性的评价为满意或非常满意, 而仅有38.06%的农牧户对技术稳定性的评价为满意或非常满意, 可见农牧户对于该项技术的完整性认可度较高, 认为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对于草地生态系统退化修复技术目标的实现具有良好的促进作用。但对该项技术实施的稳定性认可度较低, 原因可能是由于随着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 一系列问题随之出现, 治理力度与实际需求逐渐加大, 农牧户对于该政策的后续效应存在一定程度的担忧。且我国目前退牧还草行政补偿制度存在着立法分散、补偿范围不明确、补偿标准单一且偏低、欠缺补偿程序等问题, 退牧还草技术实施的稳定性有待增强[25-26]。
3.2.2 退牧还草技术应用难度评价退牧还草技术应用难度的评价结果为0.047 1, 其中技术实施难度为0.021 9, 养殖成本变化为0.025 2, 说明农牧户对技术应用难度的评价较低。通过对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可知, 仅有31.34%的农牧户认为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难度不大, 且有83.58%的农牧户表示养殖成本明显增加。根据实地调研结果, 退牧还草技术实施以后, 农牧户平均养羊规模由原来的127.59头减少至102.07头, 减少20.00%;单位羊平均养殖成本由原来的123.67元增加至314.57元, 养殖成本增加1.54倍。这是由于在退牧还草技术实施前, 农牧户自产饲草料较多, 外购饲草料相对较少; 技术实施后, 由于禁牧、休牧的影响, 农牧户开始实行舍饲、半舍饲圈养, 购买饲草料的成本显著增加, 同时还要承担棚圈建造费、水电燃料费等其他生产费用, 养殖成本增加, 技术实施难度加大, 这与薛凤蕊等[27]的研究一致。因此, 农牧户对退牧还草技术应用难度评价相对较低。
3.2.3 退牧还草技术相宜性评价退牧还草技术相宜性的评价结果为0.156 8, 其中技术实施总体态度为0.042 8, 目标适宜性为0.066 5, 立地适宜性为0.028 1, 经济发展适宜性为0.019 6。根据描述性统计分析可知, 有71.64%的农牧户对该项技术的总体态度为支持, 对目标适宜性、立地适宜性以及经济发展适宜性评价为满意或非常满意的农牧户分别占样本总数的82.09%、70.90%和55.97%。结果说明相较于经济发展适宜性, 农牧户对于该项技术实现改善生态环境和提高生态环境保护意识的目标适宜性满意度较高, 对于实现该项技术所需要的地形条件和气候条件以及农林业生产活动是否与当地条件相适宜的立地适宜性满意度较高。尽管退牧还草是一项复杂的工程, 且很多具体措施仍然欠优, 但就技术本身的适宜程度来说, 已经取得了农牧户的一定认可。
3.2.4 退牧还草技术效益评价退牧还草技术效益的评价结果为0.153 7, 其中生态效益为0.078 3(沙尘天气减少程度0.014 1、降雨增加程度0.025 7以及植被覆盖度提高程度0.017 5和生物多样性增加程度0.021 1), 经济效益为0.037 1(农牧民增收作用程度0.020 8和家庭收入增加程度0.016 3), 社会效益为0.038 2(生产方式转变作用程度0.012 0、草原保护意识提高程度0.016 3和生活环境改善程度0.009 9)。
就生态效益而言, 80.60%的农牧户表示技术实施以来当地沙尘天气有所减少, 60.45%的农牧户表示降雨量增多, 76.87%和49.35%的农牧户分别表示当地植被覆盖度得到提升以及生物多样性有所增加。根据张海燕等[5]基于遥感数据的分析得出, 荒漠化草原治理区草地退化趋势已得到初步遏制, 叶面积指数略呈波动式增加, 草地植被呈现恢复转好态势, 生态环境质量不断提高, 进一步验证退牧还草技术对于生态环境的改善有极大促进作用, 说明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取得的生态效益是认可的。就经济效益而言, 仅有25.37%和37.31%的农牧户认为该技术有助于促进农牧民增收以及家庭收入的增加。就社会效益而言, 虽然67.16%的农牧户表示技术实施有助于草原保护意识的提高, 但仅有48.51%的农牧户认可生产方式转变的作用, 仅有47.76%的农牧户认为该技术使其生活环境得到改善。根据实地调研获取数据, 结合赵成章等[28]的研究, 研究区域90.30%的农牧户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 且外出打工率仅为27.61%, 农牧户文化程度普遍较低, 受传统习惯影响, 外出打工主动性不强, 不适应农业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的需要, 剩余劳动力转移缓慢。同时, 由于项目建设中牲畜棚圈、种草养畜以及半舍饲和舍饲补贴等后续配套项目并不完善, 使得工程项目效益得不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农牧户生计成本提升, 社会福利得不到保障, 因此对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评价不高, 这与刘宇[29]的研究结果相一致。
3.2.5 退牧还草技术推广潜力评价退牧还草技术推广潜力的评价结果为0.033 8, 其中收入增长可持续性为0.022 0, 养殖业发展可持续性为0.011 7。根据实地调研情况, 71.64%的农牧户对收入增长可持续性的评价满意度较低, 58.96%的农牧户对养殖业发展可持续性的评价为非常不满意或不满意, 可见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推广潜力的认可度不高。鄂托克旗自技术实施以来, 由于养殖成本增加, 农牧户的养殖规模不断减小, 致使其收益缩减。在此背景下, 农牧户普遍认为政府应该调整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范围, 退牧还草技术的实施不利于当地养殖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技术实施的可持续性较低。因此, 当地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后续产业建设以及政策的可持续性存在担忧。
3.3 分区域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分析为进一步分析基于农牧户视角的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是否存在区域差异性, 针对乌兰镇、木凯淖尔镇、棋盘井镇以及阿尔巴斯苏木和苏米图苏木5个研究区域分别进行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 评价结果见表 7。研究区域的5个乡镇(苏木)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由高到低的排序为:木凯淖尔镇0.507 2、阿尔巴斯苏木0.486 9、棋盘井镇0.471 7、乌兰镇0.452 1、苏米图苏木0.450 1。各分项评价结果显示:技术成熟度中, 木凯淖尔镇较高于综合评价结果, 其余4个乡镇(苏木)均低于综合评价结果; 技术应用难度中, 棋盘井镇和阿尔巴斯苏木远高于综合评价结果, 木凯淖尔镇与综合评价结果基本持平; 技术相宜性中, 木凯淖尔镇较高于综合评价结果, 其余4个乡镇(苏木)均低于综合评价结果; 技术效益中, 木凯淖尔镇和阿尔巴斯苏木略高于综合评价结果, 乌兰镇与综合评价结果基本持平; 技术推广潜力中, 木凯淖尔镇、棋盘井镇和阿尔巴斯苏木略高于综合评价结果。与鄂托克旗综合评价结果相比, 木凯淖尔镇和阿尔巴斯苏木评价结果相对较高, 棋盘井镇基本持平, 乌兰镇和苏米图苏木评价相对较低。总体而言, 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的区域差异性较小。
退牧还草技术自实施以来, 对内蒙古草原生态环境的恢复, 有效遏制草原生态的恶化等方面取得了明显成效。但是, 退牧还草技术在实施过程中也产生了许多不容忽视的问题, 如不妥善解决则会影响该政策的持续有效实施, 使得退牧还草工程所取得的成果难以巩固[1]。基于此, 本文选取内蒙古鄂托克旗作为研究区域, 采用层次分析法和熵权法相结合的方法, 构建包括技术成熟度、技术应用难度、技术相宜性以及技术效益和技术推广潜力5个方面的退牧还草技术评价指标体系, 对内蒙古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进行综合评价。与现有研究相比, 本研究是基于农牧户视角对荒漠化治理中的退牧还草技术进行的综合评价, 而现有研究更多侧重于技术实施效果的评价。结果表明:第一, 基于农牧户视角的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结果为0.469 8, 说明农牧户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处于中等水平, 技术满意度一般, 技术可持续性较弱。具体表现为农牧户对于技术自身的草地生态系统退化修复功能持以肯定, 生态效益评价较高, 而对于经济效益和技术可持续性评价较低。第二, 分项退牧还草技术评价结果由高到低的排序为:技术相宜性0.156 8、技术效益0.153 7、技术成熟度0.078 4以及技术应用难度0.047 1和技术推广潜力0.033 8。第三, 鄂托克旗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的区域差异性较小。与鄂托克旗综合评价结果相比, 木凯淖尔镇和阿尔巴斯苏木评价结果相对较高, 棋盘井镇基本持平, 乌兰镇和苏米图苏木评价相对较低。
本文值得讨论的问题有: 1)关于荒漠化治理中退牧还草技术评价的指标选择问题。对于荒漠化治理中退牧还草技术评价是一个综合问题, 涉及多学科、多主体评价的动态评价过程。本文仅从技术成熟度、技术应用难度、技术相宜性、技术效益和技术推广潜力5个准则层, 根据调研区域实地情况确定19个指标, 进而构建出指标体系, 指标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2)关于研究方法的选择。现有研究对于退牧还草技术的评价大多以定性研究为主[14, 18]。本文一方面侧重于对荒漠化治理中退牧还草技术本身的评价; 另一方面, 选用层次分析法和熵权法相结合的方法确定权重, 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单纯运用主观赋权法或客观赋权法的弊端。3)关于评价主体的选择。退牧还草技术评价是一个系统工程, 理论上应是相关专家、政府人员以及农牧户等多元主体的综合评价。本文仅基于微观农牧户视角, 利用农牧户微观调研数据展开评价。有关多元主体参与的荒漠化治理中退牧还草技术综合评价有待后续进一步研究。
致谢: 感谢内蒙古鄂托克农牧局为本文提供数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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